念叨几天后，李终于坐不住了，干脆主动出击，尝试接触成青。

巧的是他刚走，方莉就来了。

手里还提溜着果篮，气呼呼扔到了床头。

你真是好手段，竟然想到了装病这一招！

独处的时候，方莉很少伪装，把对我的厌恶直接写在脸上，可你又能装多久呢？

还能装一辈子吗？

别强撑了池早，我都替你累！

我挤出一丝笑：你的位置不稳啦？

她暗戳戳地磨牙，稳过吗？

我不是一直都是小三吗？

我叹气：我真要死了，再等等，你就能上位了。

我恨过方莉，恨她勾引成青，矫揉造作让人恶心。

可后来才知道，分明是成青先招惹的她。

给她花钱，给她承诺，哪个刚步入社会的小年轻能抵得住来自高富帅的糖衣炮弹呢？

成青对我的讨厌肉眼可见。

我理解方莉一门心思想上位，只要她不整嗲里嗲气那死出，我大多时候希望她能如愿。

让成青甩了我，我也如愿解脱。

不是，你真没装？

方莉看了我好大一会儿，直接上手抹我的脸。

没有粉底，苍白得好像随时会死的脸色是真的。

方莉张了张嘴，讲不出话，一时手足无措。

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挥了挥手，去吧，我撑不了多久了，让我把剩下的日子安安逸逸地过完，没问题吧？

方莉快走出病房的时候，突然回头说。

迟早，有句话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替你累。

成青那样对你，早些分开......不也是好事么？

你瞧，成青。

最讨厌我的人都在可怜我。

你呢？

曾经爱过我的人。

你不知疲倦折磨我3年，有半点可怜，半点心疼么？

到了晚上，李还没有回来。

我觉得闷，艰难地拄着拐杖，一点点挪到了草坪上。

黄昏的光透过叶隙洒进来，柔和温暖。

记得以前穷的时候，我和成青只能在公园约会，差不多的草坪，差不多的黄昏。

物是人非，这般诛心？

今晚你请个护工吧，成青查到我真的是劫匪，直接报警了！

闹哄哄的背景音下，传来李急切的声音，律师明天才能把我捞出来，还有成青那家伙去找你了——话没说完，李的电话好像被强制挂断。

没有任何间隔，成青的电话紧接着打过来。

你在哪儿？

我去见你。

他的声音平和得有些陌生。

我没有回应，问系统。

回家之后，这里的记忆还在吗？

还在的哦，没有消除的选项。

那就见见吧。

帮李完成任务，满足他的好奇心也好。

带着答案，走得明白些也好。

权当是最后告别也好。

来吧，成青，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的快病死了？

成青目光复杂地看向我，嘴唇微微蠕动，酝酿许久才恢复平常的冷漠，死就死吧，你以为我会心痛，会后悔？

成青嗤笑一声，你活该罢了。

我也不知道他对将死之人，哪儿来的这么大戾气，只缓缓躺倒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盘旋的飞鸟。

装？

你接着给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