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狠狠踩了儿子一脚，他才讪讪闭嘴。
“够了，温如霜。当年这衣服还是我出的钱，我对芝芝只有多年的愧疚。你这么大年纪还搞这一出，丢尽我的脸面。”
我迎上他的目光：“那就离婚，我也不需要在这里忍气吞声。”
说完我就顾不上什么转身离开。
除了证件别的一概没带，一身轻松。
段志平的狠话，叶倩的叫疼声，还有儿子的嚷嚷落在身后，没有什么再值得我停留。

开：“你们干什么呢？”
他们拥抱在一起，看上去非同寻常。
可段志平却愤怒的把枕头扔向我：“滚出去！看不到倩倩做噩梦了吗？你突然跑进来会吓到她！”
“你难道不下流吗？她都没穿衣服，你手放在哪呢！”
我气坏了，要上去用枕头隔开他们：“你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你抱着她这叫什么事！”
段志平不以为然，看着我满眼失望：“温如霜，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心这么狠。我只是想报恩好好对待恩人的女儿，却被你说的这么下流。”
儿子被动静吵醒，还没问发生什么就把矛头归向我。
“妈，你这大半夜在闹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段宇，我是你妈。你就这样质问我？”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
他的语气充满不耐烦：“不然呢，你看爸和倩倩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我转身一看，刚刚段志平还只是搂着叶倩，现在叶倩整个人已经坐到他怀里。
我看段志平高兴得很，配上楚楚可怜的叶倩倒更像是一家人。
“是看他们亲近嫉妒了？”
他见我不说话反而有点得意：“被我猜对了？妈，我真的要好好说说你。这么老了还要吃醋，说出去要笑掉别人大牙。哪里来这种奇葩的老太太。”
孙女赶来打圆场：“奶奶，爸爸说的不是真心话。你快点早些休息吧。”
但是这个晚上，叶倩以她害怕为由让段志平陪她一起睡。
叶倩就这样女主人一样的住了下来。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找我的孙女问。
“楠楠，那天你说你见过叶倩的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孙女也一副疑惑的样子：“当时爷爷说那是奶奶年轻时的样子，我也觉得奇怪。”
不对劲，我亲自又去那坟前走了一趟。
怕我出事，孙女瞒着她爸妈陪着我一起。
我们一眼看见坟前的还没干瘪的橘子，还有我亲手做的贡品。
上面还盖着我封的保鲜膜。
鬼斧神差的，我一座一座的走过这个坟场。
“奶奶，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去吧。”
她手里的伞摇摇欲坠，却还是坚持跟上我，给我撑伞。
了，别理她，断她几天菜钱就老实了。”
我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打开衣柜收拾衣服的时候，没翻到我从前最喜欢的一条碎花裙。
那时候我是整个年纪最漂亮的语文老师。
不知道多少人念着酸诗追求我，我却选择了一个看似古板的设计院呆子。
后来，为了给我的儿子、我的丈夫更多支持，我毅然辞去工作，成为一名家庭主妇。
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儿子好像知道从我这里不再能要到零花钱。
所以他开始将爱的天平倾向段志平，对他撒娇耍宝。
也确实收获很多。
门外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却是叶倩。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我瞳孔一紧，声音震的耳朵发麻。
她穿着无袖裙，虽然款式有变，但用的布料我一眼就能看出。
“呀，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她嘴上说着不知道，眼里的恶意却丝毫没有掩饰，衬着她无辜的脸都变得扭曲。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四十二年前就绝版的莲花丝料子，不会再有第二匹。”
我的语气平静下来，要看她如何狡辩。
叶倩却只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原来这料子这么名贵啊，我还嫌弃这老旧的式样呢。正好袖子剪了，我做个睡衣套套也算勉强吧。”
我心里还没消下去的怒火冒出来，盈满整个胸腔。
“啪”的一声，叶倩生生挨下我的巴掌，还把另一边露出来。
我下意识将手送上另一边。
又是一个清脆的声响，但叶倩没有得到第二个巴掌印。
我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头歪在一边。
不久前出去的段志平一脸心疼的看着叶倩，脸上的怒意未消。
叶倩眼里只剩下委屈，脸色煞白，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
“我打你是活该，穿我的衣服你也配。”
叶倩像是被我吓到，躲在段志平身后。
段志平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她却不忘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妈，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件老衣服，这么小气。”
“叶姐可是和远图合作的设计师。你知道远图是多大的公司吗。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
儿子没有扶我一把，任由我在地上。
孙女路
清明扫墓，丈夫坚持四十五年的亲自祭祖。
他将我一个人扔在深山野林里，迷路后我顺着火光摸到一处墓碑前。
它的设计和我在丈夫桌上看见的图纸一模一样。
回到家，家里多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口口声声说这只是他恩人的女儿，我却发现他的种种行为并不像这样单纯。
那人明明是他爱而不得的初恋的女儿。
就算我七十了又怎么样。既然如此，那离婚好了。
1
冷风呼啸而过，我的耳朵不大听的清。
“志平……”
我气力衰竭，声音沙哑，寻不到离开的路。
恍惚间，我看见远处有火光闪烁。
一定是有人在那里烧纸，如果能搭车我也就不用在这里过夜了！
我的心里涌起希望，顺着光一路跌跌撞撞的赶去。
让人失望的是，这里没有人在。
只有一座修缮的不错的墓碑和坟前铺满的纸币。
我的丈夫决绝的将我丢下，只因我因为想缓解孙女的晕车，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个橘子给她。
本来就是深山老林，我今晚注定是走不出去了。
我在自怨自艾中没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一阵冰冷又刺痛的感觉传来，蛇信微吐，长曲的身体泛起金属的色泽。
冷汗瞬间流满后背，我彻底瘫在地上，再生不出一点力气。
“奶奶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的孙女衣服被蹭脏，但看向我的神色激动。
突然，她表情古怪的看着坟墓：“奶奶，这个女人我见过。”
我一时间忘记自己自己的处境，死死盯着墓碑上的提字，顺着看向墓主人的脸。
我的心雷击一般的疼痛。
爱妻叶芝芝，是谁的爱妻？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段志平的桌面上看过这墓碑的设计图。
我喉咙像被堵了一团棉花——错不了，就连上面的小雏菊花纹都一样。
“奶奶！”
随着孙女的一声惊呼，她拦在我面前，手里挥舞着树枝，一副战斗的架势。
那个咬我的蛇张着嘴生吞了一只青蛙。
我的心跳动的厉害，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楠楠，这里太危险，快走！”
我本意是让她一个人离开，她却来拉我。
蛇刚完成一次捕食，伺机而
动。
来不及多想，我超起旁边的树枝，一咬牙对准蛇的七寸。
随着楠楠的惊呼声，蛇的七寸流出血水，头狰狞着挣扎。
“奶奶命大，楠楠快扶奶奶走，这里不能多呆。”
我本想带着孙女一路狂奔，却在无知觉中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已经是白天。
我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我起身察觉到身上的疼痛，低头一看。
几个大伤口缠着绷带，看起来很平整。
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也被包起来，歪歪扭扭的绑着蝴蝶结。
等我挪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段志平脸色不善。
在看到我大大小小的绷带后，他心虚的退后。
“都几点了，没事做的话为什么不做早饭。”
“没事的，我点了外卖。叔叔阿姨你们下来一起吃啊。”
是个没听过的女人的声音。
我疑惑的看下去，被惊到差点又瘫倒。
我是老眼昏花了吗，遇到的那个墓主人居然复活了？
我被孙女扶住，她满脸关切。
“奶奶你没事吧，您不用担心，医生说那蛇没毒。我们处理完干脆带您回家了。”
我心下一暖，但很快被其他情绪冲刷下去。
“楠楠她是……”
儿子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叠小笼包塞进嘴里。
“妈，别傻愣着了。你别一副见鬼的样子，你昨天一个大活人倒在人家妈妈墓前呢。”
段志平刚对我缓和下来的脸又拉下来。
“还不收拾房间。倩倩是我恩人的孩子，我们全家都要懂得感恩。”
他说着眉头紧蹙：“你昨天肯定吓到芝芝了，她才来把倩倩送到这里。”
叶倩说她刚回国没地方住，段志平腾出我们的卧室给她。
但家里只有那么几间房，他让我在客厅打地铺，自己睡在沙发上。
半夜叶倩好像做噩梦了，段志平平时雷打不动的呼噜好像被治好一样，立刻起身。
他毫不犹豫的从我身上跨过去冲到卧室，抱着叶倩轻声哄着她。
这个样子根本不像对待恩人的女儿，而是像对恋人。
即使我们热恋时他也没有这么在意我。
叶倩和我的视线对上，她被吓到一般也往他怀里缩。
两个人抱的更紧了。
我看到这一幕脑袋炸